美国食品店货架上目前超过70%的食物含有转基因或生物技术成分,而且主要来自谷类、大豆和油菜子油之中,科学家们也对开发下一代的高营养及具备药用价值的作物寄予厚望,但转基因食品面临着技术上尤其是消费者心理障碍方面的重大挑战,迄今仅有的屈指可数的一些成果也很难走向市场。
反对者们称它们为“科学怪食”,认为这种人造的非常规食物应该从食品店中清除出去。而支持者则认为:它们才是人类种种问题的解决之途。
地方上禁止转基因食品
美国大多数消费者不知道,目前食品店货架上超过70%的食物有基因改造或生物技术的成分。它们几乎到处都在———面粉、谷物、黄油、油、沙拉酱、馅饼、薯条、饼干、油炸食物以及糖衣中。这些成分主要来自3种作物———谷类、大豆和油菜子油,改进基因的目的是:抵抗除草剂喷雾以及抵御虫害。
各生物技术公司和公共部门实验室正在致力于下一代产品的研究,包括低过敏物质、有助于心脏健康、富含维生素、营养丰富的甚至是具有多种药用价值的农作物。但这拨产品面临着种种重大的挑战。
一方面,转基因食品在技术上很艰难的,并且花费惊人。将一种新的转基因产品推广到市场平均大约需要1亿美元,耗费10年的时间。
另一方面,此类食品还面临着消费者的阻碍。最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小城镇表决宣布,考虑到转基因食品没有经过充分检测,他们对GMO(转基因)食品实行禁入制。阿克塔镇、圣克鲁斯镇、泊因特·阿里纳镇以及马林县、蒙多塞诺县以及齐尼提县已经禁止了GMO食品。
加州大学伯利克分校教授派吉·里莫克斯花了6年的时间,研制出一种小麦过敏患者可以安全食用的小麦。但当她将这种小麦带给生产商看时,“基本上没有人感兴趣,因为他们是如此惧怕公众对转基因食品的反感。”
相关研究十分艰难
数个世纪以来,在传统的种植中,农民和科学家们已经对庄稼开始了基因改造。比如将一种作物中能抵御虫害或者生长迅速的个体植株杂交,繁殖出更多抵御虫害或生长迅速的后代来。
不过转基因技术与传统培育所不同的是,它令科学家们(而不是农民)更快地获得成果,从一种作物上取得基因植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作物的基因组中。
美国目前大约有60%的玉米经改造后含有一种叫BT的基因,BT含有一种可以杀死某些害虫的基因,包括破坏性极强的欧洲玉米螟。当BT基因被植入玉米的基因组中后,玉米植株内就可以自行复制这种杀虫的BT细菌———农作物自己体内产生了杀虫剂。
某些细菌具有独特的渗透细胞的能力,它们常被用于携带新的基因进入植物。
另外一种创造转基因作物的办法是使用一种被称为“基因枪”的工具,子弹是钨或者金做的,外面包裹着基因物质。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射入植物的细胞内,以让该基因能被整合到植物的基因组中。第三种方法是,将电流射入植物使得细胞的可渗透性暂时加强,这样新的基因就可以进入了。
但纽约州扬克斯消费者权益组织的科学家迈克尔·汉森认为,所有这些方法都存在着相当大的失误可能性,也就是说转基因和传统的繁殖方法一样,是一个耗费时间的,成败均有可能的过程。他说:“你们并不知道基因物质被植到了什么位置”。这就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目前在食品中只采用了防虫害和抗除草剂的转基因植物。这些“第一代”生物技术作物的转基因过程相对容易。
半数消费者表示反对
不少民意测验显示,“转基因成分”在“消费者最想避免的食物成分”中一直排在垫底的位置,位于脂肪、盐和糖的后面,但这很可能是因为大多数消费者认为自己从没吃过转基因食物。 #p#分页标题#e#
与此同时,根据皮尤食物和生物技术行动组织调查显示,约一半的美国消费者声称自己反对GMO食品。
批评者们对基因改良作物的担心集中在环境问题上。他们认为新改良的物种可能排挤掉本地的物种,或者这种能抗除草剂的改良作物一不小心会转变成无法控制的“超级野草”。健康问题同样在争论的范围之内。一些科学家和食品安全提倡者认为转基因食物可能会引起新的过敏症,损害免疫系统,或者导致抗生素抗性。
也曾出现过安全问题
到目前为止,关于转基因食品有害说的证据仍然很少,但确实出现过一些实际事例。
20世纪90年代,美国食品与药品管理局的科学家们警告说,基因工程可能引起新的过敏症,因为在作物中引入新的基因,甚至是在植物基因组新的位置插入一个基因,都可以使其制造出新的或是多于正常数量的蛋白质。(过敏反应包括瘙痒和休克,经常在免疫系统遇到外源性的蛋白时发生。)
而在有些情况下,实际上就是产生了新过敏原,尽管这种基因融合的最终产物还没有被推向市场。一个被广泛引用的例子是,1996年科学家们将巴西坚果的基因插入到大豆中,希望豆子能更有营养。结果发明的大豆引起了坚果过敏症,巴西坚果—大豆项目只好急刹车。
2000年,一种叫“明星互联”的基因改良玉米———因为含有一种未能被排除为过敏原的蛋白质而为人类禁食———悄悄地进入到食品供应中。
几经辗转,这些未经批准的玉米最终出现在卡夫食品公司所制造的玉米卷之中。在听说此事之后,很多消费者报告说他们产生了过敏反应。但当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试图找出消费者的症状与食用“明星互联”之间的联系时,他们并没有任何发现。
孟山都公司的斯塔克说,研究者们现在对于在食品供应中引进过敏原的可能性非常警惕。在确认一种基因具备某种有益特性时,科学家们最先做的就是,确认这个基因不带来过敏原。“即便它只有某种潜在可能性,也不行。它就不能被转入作物中去。”
食品风险仍无定论
美国公共利益科学中心的杰夫说,转基因食品可能是安全的,其中另一个原因在于我们的食用方式。美国所消费的大多数转基因食品在食用前是经过加工的,比如出现在高果糖玉米糖浆和植物油之中,也不是以完整的转基因食品的形式出现。加工过程破坏了很多可能会引发一些健康风险的蛋白质以及其它转基因技术产物。
各项动物实验的证据也支持转基因作物会以无法预料的方式影响免疫系统,但这方面的研究还很少(并且只限于四足动物的范围。)
2005年,澳大利亚的科学家们发现,当一株豌豆转入一种豆类的抗虫基因时,会引发老鼠的免疫反应。老鼠食用、吸入或者被注射了含有转基因豌豆的食物后,它们身体各处都会肿胀发炎。
另外一种对于转基因食品的担心大体上还只是属于理论上的:它们是有毒的。
很多植物比如马铃薯、西红柿和芹菜,自身制造有毒的化学物质来驱赶害虫。这些毒素如果过量的话会对人类有害的。批评者认为,至少在理论上,转基因技术的不精确性会产生突变,从而令植物产生无法预料的高水平毒素。但传统的种植也可能产生相同的结果:有时候,芹菜被选择来杂交以提高补骨脂素含量,从而使植株免于生病,这种芹菜可能会引发农民和食品店店员的皮疹。
有人还担心,基因改造可能会加剧抗生素抗性。为了确保一种有益基因(比如说制造
BT毒素的基因)被植入目标作物如玉米的基因中,科学家们有时也会同时植入一种抗抗生素的基因———以轻松地中止植株的排斥反应。不过,在美国食品及药物管理局的推动下,目前抗抗生素基因的使用已慢慢停止。 #p#分页标题#e#
呼吁政府加强监管
里莫克斯说转基因作物经过了很多代的测试,以确保稳定性和安全性。孟山都公司公共事物主任迈克尔·多尼也表示,转基因作物已在全球范围内种植和被食用了十多年,并没有出现事故。他说:“在一种作物商业化之前,会有非常非常全面的审查。”
但对于很多反对者来说,那个审查的过程还不够全面,尤其对于那些指出GMO作物将带来环境问题的人来说。农作物传播花粉和种子是很容易的,通过风、蜜蜂和鸟类。这意味着转基因作物有可能异花授粉,从而挤压了野生物种的生存空间。
法国科学家今年公布了对孟山都公司一系列转基因玉米的安全数据的再分析结果。孟山都公司认为这些玉米是安全的,但当法国科学家们检视数据时,他们发现了实验鼠体重的减少、肝脏中毒和血脂水平的升高。
此类矛盾使得消费权益人士们开始呼吁政府在转基因食品在市场之前进行检测。公共利益科学中心的杰夫说:“公众需要一个独立的评判机构。”
与此同时,一些组织提出,要在食品贴上标签,这样消费者就可以选择是否食用生物技术食品———无论因为考虑健康、环境或者两者都有。
杰夫说:“目前没有一个美国人,会在早上起来时说‘伙计,我等不及要出去买一些转基因食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