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好莱坞方面的消息,曾经合作过美国黑人田径明星杰西·欧文斯的传记《赛跑》的安娜·沃特豪斯和乔伊·施拉普内尔,近期正在对厄普顿·辛克莱的小说《屠场》进行剧本改编。这一消息显然让人们的视线重归这本在100多年前震惊全美的书,也让人们再次想起这位曾经影响到美国总统餐桌的“社会丑闻揭发派”作家。
回溯到1833年,芝加哥只是一个拥有250人的村庄,然而,当时间推进到1893年芝加哥世博会时,这里已经成为官方认可的人口超过100万的美国第二大城市。在这里,钢轨延伸的平原尽头,是这个国家的屠宰场。屠场区有着比华沙更多的波兰人,也有着比立陶宛还要多的犹太人。在这里,在边境已经正式“关闭”的1890年,美国梦正在每一处房屋、住宅和工厂中上演着。
一夜间推动食药法改变
在各类文字的描述中,1893年芝加哥的世博会如同一个仙境:这是一座洁白的城市,拥有着400多座具有新古典主义风格的临时建筑,表面全部装饰着白色的石膏,点缀在人造的威尼斯运河和环礁湖之间,在爱迪生灯泡温暖的红光下,无一不宣告着这次世博会的口号:“让文化发声!”
辛克莱则是这期间不和谐的声音,他的小说《屠场》,戳穿了移民工人生活的童话,揭露了芝加哥肉类加工产业的谎言。当它在1906年得以出版时,迅速成为了一部国际畅销书,一夜之间推动了美国食品药品法律的改变。
受周刊编辑委托
创作《屠场》
辛克莱的成长伴随着贫穷和早熟,15岁时,他就学会了写廉价小说来赚取自己的学费供自己读书。到了17岁,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公寓,并且赡养自己的父母。20岁时,他已经成为了一位社会学家,在他撰写的100多部作品中,大部分都充满了对社会不折不扣的抗议。28岁时,他开始了《屠场》这本影响他整个职业生涯的图书的创作——受《理性呼吁》周刊编辑的委托。从1905年2月25日开始,辛克莱对肉类加工分割线工人的生活和工作状况进行连载,但这并不是图书出版商希望看到的作品。
罗斯福总统读后下令彻查
幸运的是,当辛克莱表示自己打算自费出版,并迅速收到超过900份订单以后,双日出版社表示自己有兴趣出版。次年,《屠场》出版,立刻引发了销售狂潮,图书销量的上升和肉类销量的下降同样迅猛。这些有关病害肉的报道令舆论哗然,肉肠的来源甚至包括被毒死的老鼠和不小心坠入加工桶的工人。“这些失踪的工人被忽略了好些天”,辛克莱作品中的主人公说:“直到他们的骨头在被运往世界各地的达勒姆牛肉或者猪油中发现。”罗斯福总统也读过这本书,尽管他抱怨写这些调查新闻的人是行业的“垃圾工”,但他依然下令彻查。而在这一年结束之前,《纯净食品和药品法案》和《肉品检疫法》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希望为“美国工人”
做些什么
用自己赚到的钱,辛克莱成立了一个左翼作家公社,并陆续发表了针对煤炭行业、洛克菲勒石油以及萨科-万泽蒂事件的调查性小说。批评家埃德蒙·威尔逊说,他成了他们这一代人中唯一的一个,“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将美国民众置于无法逃避的由资本主义引发的各种基本问题之中。”
不过,辛克莱对此给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他认为,尽管这些小说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但它们依然不过是一堂堂失败、苦涩而且艰难的政治课。他将自己的作品献给“美国工人”,他希望自己可以为他们做些什么。他并不介意文学评价家给他的差评,也不在乎那些政治家为了自身清白而泼向他的污水。“辛克莱是一个自发形成的社会主义者”,列宁写到,“没有受过任何理论培训。”
遗憾只能“击中”公众的胃
辛克莱后来说,这是自己一生最大的遗憾:“我本想打动公众的心,却不料击中了他们的胃”。对于那些掉入肉类加工桶且不知道姓名的“工资奴隶”,作为肉类消费者的公众并不会为他们的死亡感到同情,他们只担心自己餐桌上的肉。辛克莱认为,新食品法最大的过错,那就是它让事情变得更糟——这个本该给工人生活带来改观的希望,只带来了可以果腹的汉堡包和低薪的工作。
“揭露社会丑闻
最多的作家”
四十五年后,多次竞选失败的辛克莱宣布了自己的不屈和宣言:“美国人民需要社会主义,他们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标签。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竞选,我得到了60000张选票,而打着‘终结加利福尼亚人民的贫穷’的口号,我得到了879000张选票。
这位”二战“时期”揭露社会丑闻最多的作家“——辛克莱他喜欢这种如同超级英雄般的称号——如同他写过的小说一样已经逝去了。还好在上个世纪下半叶,I·F·斯通和杰西卡·米特福德接过了这一重任继续前行。也许是牢记辛克莱的训诫,”你可能无法改变世界“,米特福德对所有认同这一事业的同行者说,”但你至少可以让罪恶不安。“